[替身天使][小早川志绪X两堂沙都香]与加西亚·马尔克斯在一起

花菜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高高的窗户,几只鸽子从窗边一闪而过,那轻微的叫声稍微让她稍微回过了点神。

她最近总是这么恍惚,医生说她因为事故失去了记忆,但花菜总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身上有很多地方让人想不明白,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脸好像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而且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记了。

没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她最近总做梦,医生说这是记忆有可能复苏的征兆,但在花菜的记忆中出现的好像并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梦中有个人在喊名字。

“志绪、志绪!小早川……志绪。”

那并不是自己,花菜非常清楚这点,她试图摸清楚那个人是谁,但身边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和自己交谈,甚至她有一种错觉,好像大家并不愿意让她恢复记忆,过去的种种好像不应该存在。

十文字花菜好像是死了,却仍旧活着。

“我的好殿下,您这许多天来贵体安好吗?”她站起来在唯一能够照进阳光的那块地方缓慢起舞,“殿下,我有几件您送给我的纪念品,我早就想把它们还给您;请您现在收回去吧,我记得很清楚您把它们送给了我,那时候您还向我说了许多甜言蜜语,使这些东西格外显得贵重;现在它们的芳香已经消散,请您拿回去吧,因为在有骨气的人看来,送礼的人要是变了心,礼物虽贵,也会失去了价值。拿去吧,殿下。”这段话她背得极为熟悉,台词就如同她生命的一部分,几乎不用思考就能流利地朗诵下去,“美丽和贞洁……不,还应该有个声音……还应该有人和我说。”

“你好,你好你好,奥菲利亚。”应该有人对自己这么说才对,应该有人……她脑子里有个画面一闪而过,好像有人拿着烛台卡住自己的脖子,烟火呛人的气味、炙热感和逐渐窒息的痛苦让花菜开始哆嗦起来,有人要杀自己。

是的,的确是这样!那个梦里的女人,要杀自己。

但……那个人是自己吗?

那个黑色短发的女人,不是自己。

“我到底是谁。”花菜站在阳光下眯着眼睛继续看着窗外,“我疯了?不,我没有疯,我也没有失去记忆,我记得很多东西。”

她隐约觉得自己只要记住小早川志绪就可以了,好像自己生命中只有那个名字才是最重要的,它联系着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将空白的生命串联在一起。

想见她,非常非常地想。

花菜想要知道有关于自己的一切,但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她,一旦走出铁门迎接自己的会是多么可怕的后果,她必须忍耐、等待,才能得到更好的结果。自从她醒来之后,就始终过着被禁锢的生活,没有父亲母亲没有兄弟姐妹,来来往往只有穿着白大衣的医生和护士,所有人都告诉她,你病了,不过花菜觉得这个病所包含的并不是身体上的痛楚,而是精神上的扭曲。

我没有疯!

她想这样向所有人宣告,但不是现在。

寂寞是造化对群居者的诅咒,孤独才是寂寞的唯一出口,花菜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耐心来忍耐这份孤独,她微微抬起头冲着外面空无一人的走廊笑了一下,然后狠狠地撞向墙壁,在疼痛和晕眩彻底笼罩住她的时候,她笑了。

她是十文字花菜,也是两堂沙都香,是最为优秀的女演员,她没有疯,她必须活下去,活着再一次站在小早川志绪的面前。



2、

这真是一个天赐的机会,十文字花菜坐在病床上想。在昨天她因为自杀被紧急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在做了脑部CT和详细诊断之后,医生宣布她必须住院观察两天。虽然晕眩感依旧非常剧烈,但不得不再次认真思考自己的逃跑计划,原本她打算在这两天里找机会离开医院,但幸运女神的突然降临让她改变了主意。

小早川志绪居然在同一家医院里,据说是因为在片场发生了意外所以被紧急送了进来。

这真是一个巧合,但在花菜眼里这个更像是上天赐予她的机遇,她的记忆虽然么有完全恢复,但在现在所有能够回忆起来的片段中,志绪的存在绝对占据了大部分内容,那个阳光下捧着书的少女在花菜的梦中、在她清醒的时候总徘徊在眼前。

“……小早川……志绪……”她站在窗户边上看着楼下草坪边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各种被打乱混成一团的记忆接二连三地跳出来。

站在天台上的自己、被绳索吊住的小早川,哭泣的自己……

“暮羽!我也是……暮羽!”

梦中的台词纷至沓来,花菜甚至分不清楚哪一句是剧本里的台词、哪一个是真正的自己,“菜菜子我喜欢你……”这句话到底有多少真心?她不知道也不敢去认真想,记忆中的那个人是如此光彩夺目,又那样善于隐藏。

“哈姆雷特,请你别这么做好么?”她慢慢走下医院的楼梯,缓缓走向小早川志绪,自己这张曾经一度给对方带来极大麻烦的脸很快就引来志绪身边人的主意,那个男人——她已经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了——虽然有些面熟但并不在花菜记忆的范围里,不过应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那个人打那个世界去了,那是他注定的命运。”

“装饰了野花、恋爱的罪过,堕落的是荒野的土……”

一直以来都是对手的少女震惊地看着自己,她睁大了眼睛站起来,仿佛是在研究自己到底是真疯了还是别有所图的伪装,不过这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希望一切转祸为福!我们必须忍耐;可是我一想到他们把他放下寒冷的泥土里去,我就禁不住掉泪,”花菜伸出手,这长期因为见不到阳光而变得惨白、消瘦的手让她想起了服毒自杀的某个艺人,那种根本不配自己记住名字的女人永远不过就是其他人的垫脚石罢了。

“爸爸睡帐篷,吃不堪入口的食物,用大锡杯喝水,这一定十分难受。”她突然退了一步,露出几分天真的神色,那是第一次和对方对戏时用的剧本,“我想爸爸了,乔……你不想吗?”她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对方,“我的古龙水从小瓶换成了大瓶,贝思帮我系上了玫瑰花。”她能够感觉到志绪在警惕地打量自己,但这又怎么样呢?她所希望的、她现在所能记得的,也就只有与对方在一起的时间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麻了,”这是她最后的记忆,唯一的真正意义上的只有两个人的对手戏,剧本里的凶手和真正的凶手再一次对调了。

“药效终于发作了,你说你会陪我一起走,我来替你结束这一切!”志绪站直身体一步步走向花菜,她头上包着纱布,隐隐能够看到一点血红,但这并没有损害到她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势,那种主宰舞台的气势,“哪怕让我说一万次都可以,我来替你结束这一切,你以后的人生我会替你走完,十文字花菜……不,两堂沙都香,你难道还想继续帮你的人生嘛?”她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花菜被那种气势所震慑情不自禁地退了一小步,她觉得剧本有些偏差,明明应该说的不是这些,但……在真正面对志绪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她僵立在那里,看着志绪伸出手一点点搭在自己脖子上,冰凉的手指让她稍微缓过了点神,但随即记忆中那弥漫在周围呛人的烟味好像在一次出现在她身边,她没有办法呼吸,好像也完全不记得呼吸这件事情,她用尽一切力气拍开志绪的手转身逃向远处。

这不是剧本里的内容、这和她原本设计好的完全不同,但她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她没有办法逃开那宛如梦魇一般的火焰,那火焰就好像紧紧跟随在小早川身边一样,只要靠近就会点燃、就会再一次灼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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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堂沙都香死了

就如同当年的哈姆雷特一样,她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掉落在了水池子里,没有奥菲利亚手中的花环,也不像人鱼一样漂浮在水上,她好像是被水草勾住了脚,慢慢沉入在了池塘里。

一个人孤独地死去,可能只有志绪一个人记得她的存在。

记得那个如同克里奥佩特拉一样迷人、又致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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