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韦伯][枪教授]帝国伟业5

章五

 

就如同伊斯坎达尔预料的那样,苏菲果然在几天后派人来“请”他。女大公派来的人客气、礼貌的用疏远的口气邀请他重新回到大公府,陪伴陛下几天。

这个“几”字说的相当微妙,到底是几天,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切都没有说清楚,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要将自己扣留在这里。这种将自己扣为人质的感觉让韦伯极为不爽。

但他无从选择,贸然违抗王妃的命令是非常不明智的,在这个城市她拥有绝对控制全局的能力,如果不想尸体在护城河边上被发现,最好还是听话一点。韦伯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复杂的心态,祈祷能够与那位6岁的陛下相处和谐。

苏菲对他还算亲切,虽然这种尊重并不多,但韦伯已经知足了。他好好的睡了一觉,在第二天早晨被请到了书房,女大公早就等在了那里,她身边站着一位绅士,那个人表情严肃、金黄色的头发紧紧地梳在一起,看起来就不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这位是肯尼斯·艾尔梅洛伊先生,我想威尔维特大公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王妃伸出手指了指那位先生,她并没有详细的介绍那位先生的身份,韦伯一时也没有想起来这位应该知道的艾尔梅洛伊到底是谁,他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衣着打扮,谨慎小心的朝对方微微行礼,“您好先生。”

但这句话不知怎么的把对方给招惹了,那位金头发的先生突然冷笑起来,“应该说果然是乡下的小贵族,连该有的礼节也不知道。”

他这种非常莫名的攻击让韦伯再次愣了一下,不过王妃及时制止了那位先生接下来想说的话,“艾尔梅洛伊卿,请不要和一个孩子计较这些,威尔维特大公,这位就是时钟塔的水银。”

时钟塔……这个名字一瞬间就打开了韦伯的记忆开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如此的不悦。作为大陆第一的魔法学院,时钟塔具有极为响亮的名声,而肯尼斯·艾尔梅洛伊——在诸多正式场合中他更多的被人尊称为水银,更是其中最为优秀的魔法师。那位先生在魔法理论上具有杰出的造诣,考虑到他的年龄,恐怕很快就能成为时钟塔的最高领导人。

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曾经一度被韦伯的母亲提起,但在现在在这里见到这位先生却让他感觉好像得到了一个信号。

时钟塔站在王妃身边。

苏菲并没有关注韦伯的表情,她站起来轻轻搭住艾尔梅洛伊的手,示意旁边的侍卫打开边门让在外面的皇帝陛下进来,“陛下还想当年幼,需要一个老师和一个玩伴,如果威尔维特大公不介意的话,愿意和陛下一起在艾尔梅洛伊卿门下学习吗?”

这是招揽,也是一种善意的信号,跟着伊斯坎达尔时间久了,韦伯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出高兴的神采并且立刻接受王妃的好意才对,但他就是不乐意。

伊斯坎达尔才是自己的老师,没有人可以取代他,指引自己的道路,哪怕是传说中的水银也不行。

“殿下,十分感谢您的好意,您希望我接受艾尔梅洛伊先生的指点是我的荣幸,”他欠身回答,“但是,和陛下一起学习……这、这身为臣子实在是太过逾越了,请恕我无法做到。”这种推辞的方式相当苍白,韦伯甚至在一瞬间已经能够感觉出艾尔梅洛伊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悦气场。

的确,他曾在一瞬间思考过是否要因为神秘的、什么都不肯说的伊斯坎达尔而得罪强大的时钟塔魔法师,但他下了决定就不会再犹豫,这是身为掌控一切的人应该有的决断力。

“艾尔梅洛伊先生的大名我不止一次听家母提起过,在她心目中,先生可能是最优秀的魔法师,但我却没有做魔法师的资质所以……”

“你在说谎,”金色头发的魔法师冷冰冰的说道,“我看得出来,你眼里流露出来的不愿意和抗拒,不过很好,我也不愿意教乡下来的小贵族。”随着他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银色液体就将他团团裹住,瞬间消失在地面上。

这是只有极为强悍的魔法师才能掌握的空间转移魔法,韦伯看着一无所有的地面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但他根本就不后悔。

对于他的无礼,王妃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她的淡然自若让韦伯觉得有些忐忑不安,年轻的大公想了想决定先行告退,但就在他准备告辞而去的时候,皇帝陛下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年轻的陛下高高扬起头看着韦伯,用相当稚嫩的声音下令,“韦伯•威尔维特卿,我命令你留下来。”

这种出人意料的命令显然让苏菲感到了不悦,控制欲极为强大的王妃皱紧眉头刚想说什么,韦伯却转过身,脸上带着笑容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陛下,谨遵您的旨意,但身为臣子与陛下您一起念书实在是太不敬了。”

“不!我赐予你这种权利,我要求你这样,母后,你说过,身为皇帝,我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那么让威尔维特卿和我一起念书,他也必须接受是不是?”他的话无法反驳,王妃虽然看起来极想要阻止却最终选择了沉默,她侧过身背对着年幼的皇帝,摆摆手示意韦伯带着皇帝退出去

韦伯下意识的感觉到了这对母子之间的不对劲,苏菲身上并没有和自己母亲一样的爱和关怀,他甚至有一种皇帝在那位美丽的王妃眼里并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工具的错觉。

一种得到至高无上权力的工具。

一瞬间,同情心就充满了年轻大公的心,他伸出手牵着比他更为有效的皇帝陛下一步一步走出房间,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和比自己小了七岁、拥有可能比自己更大权力的孩子说话,但显然大流士陛下要比韦伯想象的更为早熟。

他的手动了一下,在韦伯的掌心中划了一个圈,这绝对不是无意中做出来的动作,更像是有意为之,韦伯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却看到身边皇帝陛下面无表情,只能继续往前走。

“这里有很多人,”皇帝陛下奶声奶气的说道,“我的母亲,也就是王妃殿下对经营很有一套,她喜欢美丽的东西,比如说好看的刺绣布料、比如装饰精美的首饰,你那天送来的宝石戒指,我母亲就很喜欢。”

韦伯没有回答,他静静的垂着手站在一边,试图搞明白皇帝想要表达的东西。只有自己一半高的皇帝陛下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伸出手指摆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别出声,这里很多人,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此时正值下午茶的时间,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窗外有人在叫卫兵换班喝茶的,但走廊却是静的可怕,皇帝陛下在沉默了一会之后突然笑了起来,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天真,却让韦伯愈发紧张起来。

年轻的大公从未接触过这种情况,在他潜意识里还存在着6岁孩子应该和古兰爷爷家的孙子一样天真可爱,绝对不会露出这种早熟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一些什么,比如表达一下感想或者是说一些其他的话扯开话题,可是努力了很久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皇帝笑的很可爱,他伸出手拉着韦伯一路朝前跑,走廊非常长,他俩花了不少时间才跑到了另外一头,那里有一扇小门半掩着。

年幼的皇帝轻车熟路的的打开门,那里面是一间小小的会客室,周围装饰的有些陈旧,显然不像经常会有人来的样子。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变味道,韦伯转身准备去开窗却被皇帝阻止了。

“笨蛋,你想人人都知道我们俩在这里吗?”虽然那位陛下才六岁,但已经显示出了与众不同的智慧和气魄,韦伯觉得自己处在下风,手上完全没有主动权,他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困境,因为他实在猜不出那位陛下想要做什么或者说的更明确一些,他希望自己做什么。

伊斯坎达尔曾经普及过一些关于苏菲的事情,那些事情大多很隐秘,属于只有非常亲近的人才能知道的事情,伊斯坎达尔到底是如何知道的,韦伯曾经一度非常好奇,在自己家庭教师的叙述中,王妃殿下显然不是一个光彩的角色。

她有一个妹妹、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排行第三的她竟然可以继承爵位依靠的绝对不只是美色,利用各种各样手段将兄长排除出继承权、保留住爵位然后嫁给皇帝成为王妃最后剩下王子,在这一系列活动中所隐藏着的是无数的鲜血和尔虞我诈。

伊斯坎达尔说到这里的时候,用词有些含糊,但表情是十分郑重的,韦伯可以感觉到他的谨慎和保守,这在伊斯坎达尔身上实在是太不寻常了。所以现在一想到曾经得到的叮嘱,年轻的大公就情不自禁的提心吊胆起来,“陛下的意思是……”他试探着问道,“您希望我怎么做?”

“告诉我,威尔维特卿,你对谁忠诚,准备对谁献上忠诚呢?”皇帝陛下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将韦伯定在地上。

忠诚?那到底是什么?

韦伯觉得这个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他不认为这里有真正值得让他现出忠诚的人,当然他曾经是对皇妃说过自己只忠于先皇,但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推辞,想要让一个根本就没见过吉尔伽美什陛下的人谈对他的忠诚,随便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韦伯忍不住的开始思考眼前这位皇帝陛下话语中所蕴含的意思,是想要自己表态?还是一种试探?

他实在无法确定,但又不敢轻易回答。

“陛下您……在说什么?”在双方视线对视了一会之后,韦伯最终结结巴巴的开口了,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希望伊斯坎达尔出现在自己身边,他多么希望能够得到那位先生的指点,但这里只有自己、只能靠自己。

“忠诚,你是对我母亲忠诚还是准备对我忠诚呢?我想知道这点。”皇帝陛下再一次开腔了,显然他希望尽快得到答案。

韦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的确忠诚这个词语所代表的含义是很严肃,但在现在的韦伯看来那也就只是说说罢了,他不可能真的对谁献出忠诚,但显然年幼的皇帝陛下相信这个,他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角,呼吸急促、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你说过,你只对我父皇效忠,可是父皇已经死了,那么威尔维特卿,你准备将你的忠诚给谁呢?”

和伊斯坎达尔呆在一起,韦伯也着实看了不少书,自己的那位家庭教师很喜欢让他从书里寻找答案,这种情况,虽然其中一个年龄太过幼小,却让韦伯感觉到了不安。

极为不安。

伊斯坎达尔在来的时候耳提面命,要他一定要牢牢记住不要卷入任何纷争中,但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太可能了。

王妃与皇帝陛下之间的隔阂竟然是这么深,母子之间争权夺利竟在现在就已经显现出来了,“陛下……这是在拉拢臣吗?”他咽了一口口水,极为艰难的说道,“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稳住,绝对不能轻易的许下任何诺言,绝对不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韦伯深吸了一口气将伊斯坎达尔说过的话在脑袋里转悠了两遍,这才勉强镇定下来,“陛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和母后,两个人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你准备选择谁?”看得出来年幼的陛下其实也非常紧张,他结结巴巴地试图显示出自己的威严,却完全没有效果,韦伯甚至可以感觉出他在恐惧,对自己所想要得到的东西而恐惧、对抗拒母亲而恐惧。

就如同当时的自己。

只是皇帝要比自己勇敢许多。

“没有人……没有人站在我身边,他们仿佛都忘记了我是皇帝、我才是乌鲁克的皇帝。在他们对这我母亲低下头的时候,我在旁边、我可以感觉到他们对我的轻视。我不允许母亲做出危害到我的国家的事情,也不允许,那个三岁的小鬼坐在属于我的位置上。我是大流士三世,这个国家的王。”年幼的陛下尖叫出声,却马上捂住了嘴,他喘息着侧过头不愿意直视眼前比自己高大很多的大公。

对皇帝而言,韦伯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如果可以他更加想要找到一个可靠的权臣来帮助自己,但很遗憾,周围没有这样的人物,哪怕有也统统站在王妃那边,大流士盼望着权利,那种掌握一切的权利,但却没有足够的支柱。

韦伯很年轻,是他所见过的公国主人中最为年轻的一个,按照王妃的话来说,他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但在皇帝眼中,他可能是唯一一个不愿意将忠诚交给自己母亲的人。

“完全是基于对先皇陛下遗诏的忠诚”——当威尔维特大公抬起头这样说的时候,皇帝觉得应该只有他,才能、才愿意站在自己身边。

他忠于父亲,所以也应该忠于父亲的儿子。

韦伯退了半步,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超出了他可以解决的范围,虽然他曾经想到过可能卷入这种可怕的事情中,但绝对没有这么快!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知道应该是答应还是拒绝。这是极为艰难的二选一,如果选错就是灾难,“陛下……如果我说是的,难道您就会相信吗?”他勉强笑了一下,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要知道,口头的承诺算不了数,在这件事情上我并不想欺骗您,所以我是否可以选择暂时不做选择?”

韦伯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他并不是不能理解皇帝陛下身处的环境、他甚至可以感同身受的明白对方现在的心情,当初拯救自己的是伊斯坎达尔,而皇帝陛下只能靠自己。

因为担心会惹怒王妃招惹麻烦而准备推开皇帝陛下的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

“陛下,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年轻的大公语气停顿了一下,缓缓单膝跪地,“我的公国在极为遥远的帝国的远方,就如同您所看到过的所有地图一样,它偏远且危险、它与一切危险相邻,作为生活在那里的人,我表示我深爱着那片土地,但我不能否认它的存在对您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您需要一个……”韦伯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了外面不同寻常的声音。

走廊上多了不少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年幼的皇帝脸色变了一下,他前面还暂时可以维持的平静在这一刻消失无形,竟让韦伯产生了一种走投无路的错觉,“他们发现我们俩不见了,如果被发现就完蛋了,母后一定会猜到我想要做什么的。”他试图逃跑,但这个房间里只有一扇门,这里是公馆的三楼,如果从窗子跳下去绝对会死人的,而如果放在这里面,又没有大到可以可以把自己藏起来的地方。

韦伯在房子中间转了一圈最终下定了决心,“陛下,您一个人应该可以应付那些人是不是?”

“威尔维特卿你准备做什么?”年幼的陛下先是点点头,下一刻却更加紧张了,“喂,不要做冲动的事情啊。”

韦伯扶着窗口朝外面看了一眼,窗口正下方正好有一扇窗半开着,如果自己从这里爬出去扒着窗口,踩着下面那扇窗户应该可以勉强支撑一下,“陛下,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了,绝对不能让他们朝外面看,你明白了吗?”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响,显然所有人都在朝这边靠近,时间已经刻不容缓,韦伯在心里对着伊斯坎达尔说了一声抱歉,哆哆嗦嗦地爬到了外面。这个举动极为危险,在脚尖点在下面窗户的时候,年轻的大公吓的几乎要哭了出来。

他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身上每一块肌肉,在保证房间里的人不发现自己的情况下不掉下去,这个动作太艰难了,他坚持不到十秒就已经感觉到手指和脚尖统统麻木了。

房间里显然已经进了不少侍卫,很快苏菲的声音也在房间里响了起来,王妃的声音显得非常冷漠,她不解于皇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阴暗、寒冷、潮湿的小房间更好奇另一个人的去向,“我年轻的陛下,韦伯·威尔维特大公在哪里?我记得他是和你一起离开的。”

“我来玩而已,我正和威尔维特卿玩捉迷藏,不要打搅我,母后。”

“是吗?我亲爱的陛下,作为这座公馆的主人,我不得不提醒您,这个走廊可以连接的通道并不多,而且这里是我曾经一再明令你不能接近的地方,你会出现在这里,让我很好奇。”王妃的笑声里带着一些无法掩饰的恶意,韦伯扒着窗子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呻吟。

他不敢抬起头,却能够听到房间里响起了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苏菲的声音再次响起,“蠢货,这里才这么点地方怎么可能藏下人?如果这里要躲……开窗,人在窗外。”

“为什么要开窗,我觉得很冷,不许开!”

“陛下,容我提醒你一下,现在你在我的公国里。”

“母后,容我提醒你一下,我才是皇帝。”

“……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母子之间气氛极为险恶的对话让韦伯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他在心里向他能记住的所有神祈祷了一下,最终松开了手。

就在他掉下去的同一瞬间,从下面窗户里窜出了一道银光,将他卷进了房间。

“看看、我还以为到底是哪只老鼠竟敢在窗外……没想到是你这小子。”金发的时钟塔魔法师背着手看着地上的韦伯,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愚蠢的东西。”

楼上一层的情况愈发恶劣起来,皇帝陛下并不清楚他那刚认识不久的同伴差一点为了自己跳了楼,依旧坚持不许开窗。这两厢僵持之下,并没有让苏菲退却。她是一个意志极为坚定的女性,一旦打定主意就一定要做到,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面前这个忤逆自己的与其说是自己的儿子,不如说是政敌。

她生出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儿子,这点苏菲早就已经知道,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快就露出端倪,“抓住陛下,开窗!”她挥挥手,示意侍卫们马上动手,但窗外空无一人,外面根本就没有人可以站立的空间。

“我说过,我正和威尔维特大公捉迷藏,母后,您打搅到我们了。”年幼的皇帝略微的松了一口气,言辞上愈发无礼了,“关上窗,我很冷!”

“陛下觉得冷了你们没听到吗?带他上楼。”

这一切的变故,韦伯一个字都不漏的在楼下的房间里看的一清二楚,时钟塔的魔法师果然是个极为可怕的人物,哪怕只是一个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水晶球在他手上都能成为一个可怕的东西。

“那么前面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吗?”韦伯不抱希望的问道,“先生,虽然我没有这个立场,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在王妃面前耍花招就现在看起来不是个明智的举动。”

“小子,这里轮不到你教训我,”魔法师先生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他的脚边有一团银色的液体在轻微的颤动,那东西让韦伯感觉很不好,虽然说很感谢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但不等于说这个人是个友善的人,“那个……谢谢你救了我,但,请你不要讲你所听到的事情说出去,我不想有人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你不过是个乡下小贵族,根本没有实力让人误会你,你那小小的公国压根没有支持你的野心的实力。”魔法师高高的昂起头,脸上的不屑一顾看着就极为讨厌,韦伯知道他根本就看不上自己、对他本人的能力又极为自信,所以不可能听进任何意见,“那好吧先生请你自便,的确,我的公国很小、位置也很糟糕,没什么产出,但对我来说那里是生我养我的故土,我不需要它来支撑我的野心,只是我不想让其他人因为我而招惹上不该有的麻烦,不过你爱怎么就怎么吧,魔法师就很了不起吗?”他学着对方的样子也高高的抬起下巴,也跟着冷笑起来。

虽然这个家伙是个好人,但真让人讨厌!

时钟塔的魔法师对年轻大公表现出极明显的不屑一顾,他伸出手,地上那滩水银顺着他的动作缓缓立起,就如同拥有生命的蛇一样爬上了他的手腕。作为普通人类,韦伯对魔法有着本能的恐惧,他曾经听母亲说过关于魔法和魔法师的诸多故事。

魔法师是一种极为稀少的存在,他们与普通人不同拥有着可怕的能力,母亲在形容这群人的时候用词相当粗鲁,与她一贯保持的优雅完全不同。她对魔法师的深恶痛绝间接影响到了韦伯的态度。

虽然年轻的大公并没有准备和眼前这位魔法师扯破脸皮,但显然这个房间他并不想继续呆下去,他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叫住,“我没有叫你离开,”魔法师坐在一边示意韦伯过来,“过来,把手放在那里。”他指着搁在一边的水晶球说道。

这种突如其来的命令让年轻的大公很头疼,他并不想和这个魔法师扯上任何关系,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果不照着他的意思做,恐怕对方不可能放过他。

“好吧,只要把手放上去就行了吧?”韦伯不甘不愿的伸出手,却在接触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从水晶球上一晃而过的光芒,他不明白这是什么,但显然肯尼斯看出了些东西,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告诉我,你的父母是谁?”

“培拉大公和大公妃,先生,那个光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父母中哪一个是魔法师?”

“……据我所知一个都没有,先生。”韦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兴奋,他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那个水晶球,试图搞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放上去之后会有光,“先生,你想说什么?”

“我个人比较喜欢用测试这个词汇来形容刚才我让你做的事情,在你走进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有微弱的魔力在流动,无意识的。小子,你不知道魔法师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多么稀少的存在,时钟塔里能够产生魔力流动的也就那么几个。”

韦伯面无表情,他觉得眼前这位先生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办法听懂,诚然那位金头发的魔法师正在向他叙述作为魔法师是多么稀少和珍贵的存在,但这个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我的父母都不是魔法师,而且我的母亲非常讨厌魔法,所以我的公国可能是这个帝国中唯一一个没有聘请也未曾想过要聘请魔法师的公国。”韦伯这一番话的意思原本是想让那位先生不要打自己的主意,但这一点都不起作用。

对方谈到魔法的时候就仿佛被激活了某种开关,显得格外兴奋,韦伯可以看得出他对魔法的热衷和对自己身为魔法师的自豪,他的言谈举止中对魔法师的地位推崇备至并且不由自主的降低了对一般人类的评价。

“你是魔法师,虽然资质非常平庸,但你和其他人是不同的,所以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7点到我这里进行魔法学习。”

“我说了我对魔法没有兴趣!”

“……容我提醒你,韦伯·威尔维特大公,你现在无权选择。”金头发的魔法师面无表情的看着比自己矮了很多的年轻人,打了一个响指,前面在楼上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再一次出现在了水晶球中,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乃至于每一句话都清晰可见。

“你!”

“为了达成目的,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也没什么不对的,这是第一课,我想你已经充分的体会到了这里面的意思,今天的课程暂时结束,你可以离开了,韦伯·威尔维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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