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东方快车谋杀案18

尤里安试图跟上监护人的想法,但杨威利先生丢出来的只言片语实在是过于零碎,他想了许久都无法将它们拼成一块完整的画面,“你否定了有人进来的说法、又认为伯爵没有杀人,侯爵夫人也没有杀人,那还能有谁?”

“答案显而易见,我想伯爵已经猜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好了我亲爱的尤里安,麻烦你将所有人请过来,再不来,恐怕所有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

尤里安一头雾水地站了起来一边好奇发问道,“您是说有人在包庇凶手?”

“不,与其说是包庇凶手,不如说是希望将这件事情控制在他们内部进行处理罢了。”杨威利靠在沙发上慢吞吞的啜了两口红茶,温热的带有一定点酒味的饮料大幅度地安抚了窗外冰天雪地带来的阵阵寒意,而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便看到伯爵先生缓缓穿过门廊走进来的样子。

那位先生是天生该加冕为王的,事实上杨威利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比王冠更适合那位先生的脑袋,他将那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画面暂时抛诸脑后,微微笑了一下,“距离火车再次启动大概还有五个小时的时间,鉴于本次案情的复杂性,我想邀请大家坐在一起简单捋一捋整件事情的经过和结果,然后再讨论一下该如何处理后续的诸多问题。”

伯爵先生抬眼看了侦探一眼,语气里不禁带上了两分好奇,“这么说,你心里已经有眉目了。”

“正是如此,虽然诸位在侦破案件的过程中给予了我非常多毫无必要的障碍,但我依旧确定了这起案件的凶手和整个作案过程。”杨威利说着,视线一路从希尔德小姐滑向罗严塔尔,“从最开始起,我就有一个疑问,以那位先生的养尊处优来看,他为什么要喝带有如此苦涩怪味的安眠药。”那位流亡的皇帝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而改变品味,那样苦涩又味道怪异的药物是最廉价的产品,以他的身份反而不太好弄到手,“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又有一件事情非常不解,死者认识伯爵先生——这点毋庸置疑,他也认识侯爵夫人,那么他到底认识这辆列车上的多少人呢?吉尔菲艾斯先生作为伯爵的恋人、挚友,不可能一次都没有出现在死者的面前,诸位这么多人同时上车,他一个都不认识吗?”杨威利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流亡的皇帝过去再怎么荒唐,对于人事变动至少也应该有点认识,他可以不认识奥贝斯坦先生、不认识缪拉先生不认识瓦列先生,却一定认得吉尔菲艾斯先生、认得米达麦亚,一个应该在首都当官的年轻人突然出现在自己乘坐的列车上、隐姓埋名扮成一个列车员,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会对此产生警惕,但偏偏他却没有,反而理所当然地真把对方当成了一个列车员,于是我就开始考虑,这场戏到底是演给谁看的。”

“一开始,我以为观众是我和尤里安,毕竟除了我俩,诸位先生、小姐、夫人都是与黄金树王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随着侯爵夫人的几段话我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是的,我俩的确是观众,但死者想要糊弄的却并不仅仅是完全不认识他的我和尤里安,还有这一车所有人,除了……侯爵夫人,我说对了吗?”

侦探先生彬彬有礼地朝那位女士点了点头,兴许是因为这个开头比较顺利的缘故,后面许多方才未曾理顺的思路突然变得井井有条起来,杨威利坐在椅子上端着红茶继续道,“接下来有一大部分属于我的推测,如果有说错的地方还请侯爵夫人指点,事实上在这里的所有人中我最好奇的是您的立场,您是旧贵族、那位夫人的好友、是连接着保皇党和改革派之间的桥梁,但这些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我想您应该是第一个知道那位夫人确切死讯的人吧?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宫变时将那位夫人交给死者手下也是由你一手主导的对吧?”

即使是这样严厉的连续提问依旧没能撼动那位侯爵夫人微笑的角度,她依旧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视着在场的所有人,这份静默让瓦列按捺不住动了一下,因为这份小小的动静,侦探先生的目光突然转移到了他身上,“伯爵先生身边大部分都是平民出身的将领,流亡的皇帝虽然有诸多毛病但看人的眼光好像还是有几分的,所以在我发现瓦列先生和缪拉先生三个月前出现在他身边时我就有了一个问题,皇帝知道吗?”

红茶的热量让侦探先生略微舒心了一些,与还没能完全明白过来的尤里安不同,他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所有乘客,这些人并非是满腹怒火的复仇者、并不是老奸巨猾的阴谋家,相反他们中的大部分处在人生最美好的岁数里,年轻又充满朝气,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他们被复仇的血所污染、影响未来的人生道路。

“接下来有一部分纯粹是我的推测,如果有说错的地方还请侯爵夫人尽管指正,与在座的大部分先生们不同,侯爵夫人你与希尔德小姐是纯血统的贵族,当然希尔德小姐可能是因为年轻的关系,思维与您又有些不同,我留意到您在叙述死者身份的时候表现出了相当的感慨,那是基于您曾经认为他会是个好皇帝的基础想法,作为两方的中间人我想,最初您的想法应该是非常简单的吧?希望战争能够停止,希望死者能够全身而退,但您又赞赏伯爵的才华和谋略,脑子里非常清醒地意识到只有他才能让平息一切,让国家重新走上正规,所以我斗胆猜测,你将这段话告诉给了你的挚友、伯爵的姐姐安妮罗杰,将去留的决定权交给那位夫人来决定。”

“安妮罗杰夫人选择了死者,当然这并不是因为爱,而是那位夫人考虑到了伯爵阁下,她不希望自己的弟弟用弑君的方式让自己得到解脱,也不希望保皇党和改革派重新燃起战火,作为枕边人,她恐怕比侯爵夫人您更清楚那个皇帝的真面目,所以她选择放弃自由,重新回到牢笼里,然而您却后悔了。”

“一开始你俩有一定通信的权利,我猜测安妮罗杰夫人身边一定有忠于您的侍女时不时传递一些消息,然而那位夫人突然病了,一病不起,香消玉殒,作为第一个知道消息的您,恐怕有无限的悔恨,自责兴许淹没了您的心灵,虽然有几个时间点我依旧还琢磨不清,但结局却非常肯定,您利用了所有人,以这节车厢为舞台,进行了一场盛大的复仇仪式,然而……却失败了。”

“我说对了吗?”

这一串连珠炮似的发问终于让伯爵动了一下,罗严克拉姆伯爵扭过头看向侦探,眼里竟露出了两分笑意,“您的意思是,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被她蒙骗了吗?”

“伯爵先生您说这话实在有些有趣,侯爵夫人的小算盘显然不够您看的,我相信在看到死者的那瞬间您的确有些震惊,但在之后当您发现侯爵夫人发簪是安妮罗杰夫人的遗物时,所有事情您应该已经比我清楚了,我之所以没有继续盘问其他人,就是因为我知道若再不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就会被您销毁掉,当然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您心中有鬼,而是……您并不希望侯爵夫人背上罪名,希尔德小姐和您正试图保护她。”

 “因为您知道人不是她杀的。”

“这辆车上没有任何人动过手。”

“佛瑞德李希四世是自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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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自杀案

不过本次事件并不只有一个自杀案

这是个连环套,自杀案不过是起底的第一件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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