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之下章二十六

萨鲁曼的口才非常好,随着整个故事的逐渐深入,莱格拉斯的脸色也变得愈来愈苍白,他依稀还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对画像上的爷爷产生过好奇,只是自己父亲当时太过苍白的脸色让他彻底失去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趣,他压根没有办法想象那时候的父亲——萨鲁曼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和各种形容词用来描述当年自己父亲在祖父还活着的时候的幸福生活与后来突然离世后所面临的各种打击。

“我曾经听甘道夫说过当时的事情,我想你也应该能够明白,在群敌环绕的时候根本不可能让人继续悲痛下去,逝者已逝,剩下的都必须活人去背负。”老先生拖长了音调说道,“我可以理解他不告诉你任何事情的理由,痛苦之需要一个人去承受就可以了,作为他的独子你并不需要知道得那么多,但在这点上我和他、和米斯兰达持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作为那场悲剧主角的继承人——显然这场悲剧还在延续下去——你们应该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和这里面牵扯到的过往的恩恩怨怨,毕竟史矛革再次出现了。”

莱格拉斯总觉得萨鲁曼所说的话有些奇怪,索伦和史矛革,虽然这位先生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们有所联系,但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萦绕在他心中,就好像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只因为一些细枝末节有所牵扯就能合并在一起一样,显得异常得不自然,有着只要细心留意就能发现的生搬硬凑的痕迹。

换成是平时的他,这个年轻人说不定会立刻就自己怀疑的某几个点提出质疑,但今天却极为反常地保持了沉默,这一方面源于对整件事情的半信半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阿拉贡的不动声色。

警察先生看起来和一小时前的他完全没有区别,连眼神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这种冷静很值得莱格拉斯学习一下,所以哪怕内心有再多的疑问,他也依旧硬是装出并不怎么好奇的样子一句都没有多问。

萨鲁曼并没有准备让眼前两个年轻人有什么更多的表示,他只是自顾自地将整件事情——无论是索伦和史矛革的恶行还是索伦的行踪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但却在整段谈话接近尾声的时候补充了一句,“史矛革在纽约,”他慢悠悠地朝阿拉贡看了一眼,“找到他、逮捕他,这是我唯一希望你们做的事情。”

“您确定他在纽约?萨鲁曼先生?”阿拉贡终于说话了,他看起来好像更对这次扑朔迷离的毒品事件感兴趣一些,“博格什么都没有说。”

“他当然不会说,事实上那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他的父亲阿佐格,就是今天早些时候找上你的那个对整件事情更清楚一些,我建议你以袭警和绑架未遂的罪名逮捕他,搜查令之类的东西如果你找不到人签字可以来找我。”这是个非常诱人的条件,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权利几乎跳过了阿拉贡的所有上级,成为了一个直接向特区最高层汇报的事件。

而阿拉贡却并没有因此露出一丝多余的表情,他非常礼貌地和首席法官先生说了两句道别的话,并感谢了对方带自己一程的好意,然后拉着莱格拉斯在离自己家最近的街口下了车,这种非常微妙的态度让勉强可以算是半个当事人的年轻人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警察先生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冷静了,但莱格拉斯却依旧能够感觉到在那平静湖面下方可能是不断奔腾的岩浆在缓缓滚动,他和阿拉贡并肩往前走了一会之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回去一次。”他像是最终下定决心一样,对着阿拉贡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祖父的画像就一直很好奇,但我父亲从来不愿意对此透露半句话,然后我去问了加里安、问了费伦、问了我能问到的所有人,却都只有一个含糊的答案,突然过世……这个词可不怎么样不是吗?”

“可能是他们觉得对方是索伦一切都需要谨慎,所以才对你有所隐瞒。”事实上阿拉贡也是这样,在这点上父母对于子女的爱几乎都是一致的,阿拉贡的母亲乃至于后来收养他的埃尔隆德都不曾打算过让阿拉贡在成年前知道那次惨剧的所有细节,但他后来还是知道了些东西——至少知道了仇人的名字。

这才是他选择成为警察这一职业的真正理由,不然也许他会洒脱地离开纽约抱着他的照相机游遍世界,用镜头里的自己的眼睛记录下最美丽的瞬间,而不是现在成天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走廊里时不时被押送过来的犯人——他们往往面目可憎与美丽的自然有着天壤之别,但鉴于这份工作能够得到关于索伦的第一手资料,他并不介意在这个位置上多干两年,直到他亲手把那个刽子手送上绞刑架为止。

“索伦……是个天才。”作为敌人,阿拉贡却依旧非常理智地评价对方,“作为一个犯罪分子,他几乎差一点点就成功缔造了一个犯罪的王国,比起他的‘丰功伟绩’史矛革的把戏绝对不值一提,”他并没有提及萨鲁曼话语中那些非常奇怪的牵扯,与莱格拉斯一样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首席法官先生一定要把这两者——无论是从时间还是距离来看都没有办法联系上的两起案件——放在一起评价,但不妨碍他就这两个问题分开做一个详细地分析,“显然无论萨鲁曼想要干什么,阿佐格既然会找到我一次那就必然会有第二次,我倒是很希望看在博格在我们手里的份上,他能够说点什么对我们有用的消息。”比如史矛革的去向、比如为什么会扯上还在服刑中的索伦,“但我不觉得你回去问,能问出什么结果。”阿拉贡非常陈恳地说道,“特别鉴于今天早上你们父子俩才刚刚不欢而散。”

这倒是个事实,莱格拉斯完全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回家想弄清楚祖父之死,自己父亲会多么雷厉风行地哪怕抗也要把他抗上飞机,这个年轻人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然后情不自禁地看向了阿拉贡,“……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这几天可以跟着你吗?”

他眼睛亮晶晶地,带着点期颐和渴望,却差一点让阿拉贡看到了整个世界最美好的景色——虽然在想到这句话的警察先生忍不住觉得这个形容词非常不恰当、至少它不应该用在一个与自己一样性别的男士身上,但莱格拉斯却不一样。

他就好像森林中一闪而过的精灵,从童话中走出来,然后笑着站在自己身边,如同所有最美好的事物一样,宛若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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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下,下一章是ET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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