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只在古书中惊鸿一现的生物，王杰希的思维在那一瞬间停顿了一下，但理智立刻回到了他身边，人类非常冷静地朝后退了一步，在面对龙这种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强悍无比的生物的时候，任何一个正常人类都不会以卵击石，哪怕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于是你是龙又怎么样呢？”他冷淡地回答道，“想要对微草做什么？”

方士谦有些挫败，现在的情况和他所想象中的版本完全不同，虽然他必须承认他所脑补的目光闪亮的魔法师跪求契约这种情况本身就不太可能发生，但王杰希表现得也未免太过冷静了。

“我是龙啊！”他愤慨地说道，“你知道龙意味着什么吗？”

“非法入侵者，没有户籍、使用伪造身份……”法神非常正经地接上话，“当然就我个人而言，邻居是一条龙意味着更多的东西，譬如唾手可得的魔药材料、珍贵的魔法强度测试样本和移动图书库。”当然还意味着自己不用继续记录邻居的疑点而可以直接把那本观察日记改个名字，一想到这本手册可能会成为全荣耀大陆第一本龙族观察手册，王杰希就忍不住有那么一丁点兴奋，只是等他冷静一想又对眼前这条龙有了新的疑问。在书中，但凡有龙出没的段落无一不是夸赞这种传说中的幻兽的强大，不需要吟诵就能立刻使用的禁咒、强悍到极点的肉体一直以来都是人类幻想中最为梦幻的契约对象，当然王杰希并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幸运值，“当然如果你要自告奋勇成为我的魔药材料的话，我并不会介意的。”

方士谦笑盈盈地蹲在柜台后面，从柜台下摸出了水烟筒，他的悠然自得看上去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王杰希在说什么似的，“魔药材料什么的真是伤感情，我给你的所有货色可都是最好的，在不做奸商不曾加价的一年的情况下你居然还这么防备我，人类难道都这么没有意思吗？”龙的感慨疑点都没有引起人类的注意，王杰希在自习观察周围确定没有问题之后，终于非常认真地将话题引回了正轨，只是他虽然竭尽全力地控制住语气和音调但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好奇和期待却根本没有办法掩饰。

魔药店老板在吞云吐雾了一番之后，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笑声中带着的了然让年轻的法神忍不住脸红了一下，虽然故作老城但实际不过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刚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身边魔力突然波动了一下。

然后是周围场景的瞬间变化。

眼前的一切可能是最为奢华的地下洞穴，年轻的魔法师忍不住想到，他漂浮在半空中，在魔晶与魔法阵的彼此作用下魔力被汇聚在洞窟的中心，那浓稠如同液体般的魔力在方士谦身边缓缓流淌，作为被魔力淬炼过的强悍躯体，人类法神却依旧感觉到了这些庞大魔力带来的巨大压迫感，但眼前的一切却对龙来说没什么太大区别。

方士谦笑眯眯地朝王杰希挥了挥手，作为人的躯体在那瞬间产生了变化，这是王杰希第一次亲眼见证传说生物的存在，在那时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应该怎么去继续写他的观察日记。

这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丽和震撼让他完全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