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韦伯][枪教授]帝国伟业12

章十二

 

从比比西河顺流而下,中间搭乘马车,这近一个月的旅程并不孤独,巴比伦的惨状陆陆续续的通过各式各样的渠道传到韦伯的耳朵里,虽然不敢保证每个消息都是真实并正确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危险永远和机遇并行,而现在西里西亚需要盟友,需要一个可以陪伴在皇帝身边的人。

这点显然不止韦伯一个人想到,就在马上要到达西里西亚的时候,他收到了王妃言辞恳切的信,信纸和蜡封装点的非常精美,完全符合王妃殿下一贯的品味,但信里所透露的内容却让人非常担忧。

这是一封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真心话的信件,王妃从头到尾叙述了西里西亚现在的艰难(当然韦伯相信这中间绝对掺杂着大量的水分)和未来“可以预见的艰辛”,一再强调自己是多么需要培拉的援手,并热切的希望韦伯可以快一点到来。虽然很好奇为什么王妃会知道自己不在培拉而在来西里西亚的半路上,但经过这三年多来的历练他也能从信里各种各样的哭诉和委屈里看到那位殿下喜气洋洋的笑脸。

信里所有东西都可以从反方向来理解,现在的艰难——当然,雇佣兵是如此的昂贵没有几个公国负担的起他们的消耗,哪怕富有如同西里西亚也不可能同时供给三个佣兵团,更何况其中一个是著名的芬恩——这可怕的财政支出的确可以让王妃殿下肉痛很久,如果再不找到大笔金钱支持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位殿下都无法买到自己心爱的珠宝。培拉的确贫穷,但不等于说毫无根基,自己是在当时唯一一个投靠西里西亚方面的人,也许在对方看来自己是极为愚蠢、容易操纵的傻瓜,不过这个角色的定义倒是相当不错,如果真的按照这样的脚本进行下面的安排可能会更容易进行?

他认真思索了一下,最终将这个没有意义的念头抛诸脑后,如果为了达到目的而不做自己,那么还不如一开始不要这样做更好一些,他想要让伊斯坎达尔认识到的自己不是那个虚伪的必须伪装成别人的韦伯·威尔维特,而是实实在在的自己。

在到达塔萨斯的同时他就被请进了公馆,与上次相比这一次王妃的态度客气了许多,不但有了笑脸,言谈举止里还多了不少拉拢的意味,“我亲爱的大公,”她用那相当好听的声音说道,“在您不在的时候,陛下相当想念您,我想您已经知道了发生在首都的不幸。”她的表情就如同最杰出的演员在舞台一样变来变去,一下子从兴高采烈变成满面愁容,如果不是十分清楚这位夫人的为人,韦伯几乎要以为在下一刻她就要哭出来了。

“这的确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他也跟着叹息起来,“完全不敢想象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正是如此,”王妃倚靠在一个软垫上,拿着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陛下也十分震惊于这种恐怖的暴行,据说爆炸掀起巨浪将周围所有的民房瞬间粉碎,感谢神,如果不是皇宫与那里还有些距离,恐怕连那美丽的空中花园也会被彻底粉碎。”

对于这点韦伯并没有表达什么特殊的观点,他饶有兴致的欣赏的王妃殿下的自说自话,并且试图记住每一个字眼并推敲出对方真正想要表现的意思。

“这绝对是教会的阴谋,大公殿下,我想您也应该从各种各样的消息里看出问题,在一夕之间,我们帝国竟然死去了这么多人才,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大圣堂虽然在爆炸中被毁灭,但依旧有当时负责保护皇宫的魔法师作为证人,他们表示这是一场极为强大的由魔法引发的爆炸。当然您可能不知道,教会的主祭时臣阁下正是一个相当优秀的魔法师。”

一听到死在自己手上的人的名字,韦伯在一瞬间感觉到了些许不适,他有些尴尬的扯了一个笑容,再次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内心的不安掩盖了过去,“那么王妃您的意思是……”

“肯定是教会在进行极可怕的魔法召唤,这不是第一次了,在以前诸多书中都有记载,教会至始至终想要召唤出神以证明神迹,而这一次他们选择以人作为祭品,这么多人的死亡就是最好的证据。”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手上的镯子和玻璃桌面发出了响亮的撞击,“这是意图颠覆这个国家的阴谋,必须严惩!”

事实上当时在现场的人已经统统死光了,到底要严惩谁呢?韦伯再次挑了一下眉毛却马上欠身回答,“当然,王妃您说的相当正确,但……我们去惩罚谁?教会已经随着爆炸彻底消失,作为大陆最大的宗教地点,连主祭也必定死于了那场可怕的爆炸,这已经是神对于妄图窥觑不属于人类的力量的不自量力的人们做出的最好惩罚了,虽然代价惨烈。”

这话好像很得王妃的欣赏,她揪着手帕看了韦伯许久,忍不住笑了起来,“您说的很对,那么我们来说正事吧。”她表情再次一变,总算有了公事公办的样子。

“女人都是善变的动物。”将这句话在心里转悠了几遍之后,年轻的大公突然觉得伊斯坎达尔让自己看这么多书未尝不是件坏事,他将所有的话在心里转悠了一圈之后最终笑着说道,“殿下,诚如您所说,现在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陛下有遗诏作为基础,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应该回到巴比伦主持大局。”

“正是如此,您说的非常正确,只是您刚从培拉赶来这里并不清楚巴比伦的形势,那时候的爆炸虽然极为强烈,但并不是每个元老院的人去了。”王妃蹙着眉站起来斜靠在床边,从韦伯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虽然那位夫人已经生了孩子却依旧保持着美丽和端庄,当然他不会傻乎乎的认为那位的心眼也如同阳光一样灿烂,“在那群迂腐的人眼里,明明是有正统皇位继承权的我的儿子,乌鲁克真正的皇帝陛下却有弑父的罪名,这种可怕的不公正的罪责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落在我们孤儿寡母身上,被从巴比伦赶出去已经极为可笑了,现在依旧用这个理由不让我们母子回去,这是对先皇最大的藐视、对法律最大的践踏。”

“当然,殿下,您说的很对,但我想那些人应该不足一提?在经过巴比伦的惨痛变化之后,难道他们还能找到第二个继承皇位的人?如果没有人选,那么除了陛下之外任何人坐上皇位都会受到神的谴责。”韦伯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与这位夫人打交道的办法。王妃殿下非常不喜欢有人忤逆她的意见,但如果在顺着她说的同事加入自己的意见,效果会比一味顶着来的更好,“如果这样,我倒有个主意,殿下可以带着皇帝陛下带着大量援助物资赶赴巴比伦,以赈灾的形势让宣布自己对那座城市的掌控权。”

那场爆炸到底有多可怕,韦伯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能略微估计出一些损伤,但比起灾情,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绮礼的生死是他更为关注的重点问题。如果吉尔伽美什当时并没有在现场,而是早就撤离,那么只要他出面,别说是王妃就是皇帝也未必可以幸免。

他想起了那双血红的眼睛、那残忍的笑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但他不准备把这件事情说给任何一个人知道,在年轻的大公看来这并不是皇室内部的斗争,而是伊斯坎达尔与吉尔伽美什两个具有“王”之气概的人的对抗游戏,没有人有资格插足在这两人中间,无论是王妃还是科多曼殿下都不行。

他的深思并没有影响王妃殿下,那位女性在听到韦伯这一番话的时候就已经沉浸在了自己儿子真正坐上王位的那一幕中,她的控制欲相当强,又没有能够与这种控制欲相媲美的政治手段和智慧,以前可以依靠的兄长也因为去年一场突如其来的流行病而去世。韦伯的出现对她而言,总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虽然实际上她根本就看不上这个穷鬼大公,但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只要能够站在她身边并且出一个可以让她实行点子就可以。

“那么就这样吧!”她的声音彻底打断了韦伯的思考,略微有些错愕的大公看着王妃匆匆忙忙的走到门口开始下达命令,而就在这时,另一边的小门被人轻轻推开,露出了一个少年的脸。

虽然双方已经分开三年,但韦伯依旧一眼认出了那位殿下,他眼睛亮了一下刚想站起来,却看到那位伸出手做了一个留在那里的动作。这个动作很让人奇怪,但考虑到这对母子之间关系的紧张,韦伯倒也不奇怪。

只是三年前关系就已经相当僵硬的这对母子,现在竟然还是这样,那么就不得不考虑中间的站队问题了。这种看起来不是很靠谱实际上属于未雨绸缪的思想很大程度上是被伊斯坎达尔所锻炼出来的,那位先生习惯于布置一堆书当做作业,却从来不指定接下来要回答的题目,以至于韦伯不得不经常猜测他会问什么、针对问题自己应该回答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是多么幸福,没有忧愁、不用焦虑、甚至不需要去想自己会长大的日子,十三岁的生活实在是太过美好以至于自己每每梦回依旧想要回到那个阳光下的花园。但现在自己必须往前看,任何一分钟都不能停住脚步,只要有一丁点的机会,就要爬上自己可以到达的最高的位置。

只有最高的地方才能配得上伊斯坎达尔的心,才有足够的能力支持那个人走遍这个世界,韦伯有一种预感,自己也许真的可以亲眼看见那个人掌握这个世界的日子。

接下来的时间过的很快,王妃在下完命令之后就以自己累了为由礼貌的请韦伯出去,她并没有介绍科多曼殿下在哪里也未曾说过一句可以准许觐见的话来,这种省略是因为忙绿而不小心被遗忘还是刻意为之?年轻的大公对此非常好奇,但他相信很快就会有人给自己答案,而那个可以回答的人此时此刻就应该在隔壁房间里等待着自己。

三年的岁月在皇帝陛下身上显得更为明显,九岁的皇帝身高已经快到韦伯的肩膀了。对于韦伯的到来,年幼的皇帝显得异常兴奋却没有了三年前的那种跳脱,这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让年轻的大公忍不住叹息了一下,时间带给他和自己的不光是身高的变化,更多的是思想和心灵。

“你终于来了!”皇帝拉着他的手兴高采烈,但这种兴奋与当年的依赖并不相同,三年带来的改变已经让两个人之间出现了隔阂,韦伯在一瞬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要对对方说什么,这种冷场持续了几秒,皇帝率先反应过来,“威尔维特卿,你竟然没变高?”

“……陛下您倒是高了不少,”两个年轻人站直身体,背靠着背比较了一下身高,总算让气氛缓和了过来,韦伯想继续这场寒暄,但皇帝却没有这样好的兴致,“我听说了……”他压低声音说道,“巴比伦的事情,据说很惨……”

这话让韦伯再次沉默了几秒,最终轻声应了一下,“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听说以教会为中心,周围所有的所有关系都化为了灰尘,还好有魔法师及时稳定住局面,不然爆炸恐怕会波及的更广。”

房间里的气氛沉闷了起来,皇帝就这这个比身高的姿势靠在韦伯背上,年轻的大公可以感觉到对方的脑袋在自己的背上蹭了两下,“……那么你是来做什么的呢?”

这个问题让韦伯愣了一下,年轻的大公侧过头却对上了皇帝陛下闪闪发亮的眼睛,“陛下?”

“是为了我而来的还是为了我母亲而来的,韦伯·威尔维特?”皇帝退了一步,死死的看着对方,“现在作为皇位继承人,只剩下我一个,你是这样对我母亲谏言的,那么你想得到什么呢?”他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个极为微妙的笑容,“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韦伯·威尔维特卿。”

“您觉得呢?”韦伯歪了歪头,转过身看向对方,“千里迢迢从塔拉赶来的我是为了什么您认为呢?还是说三年的时间您已经认为我不会再效忠您了?还是您认为王妃殿下会撇下您自己坐上皇位。”

“……她没资格坐上那个椅子。”皇帝撇撇嘴,总算露出了一丝孩童应有的稚气,他带着一点耍赖的以为走到韦伯身边,死死拽着年轻大公的袖子,“太过分了,三年、整整三年你竟然连一封信都不写给我,无数次的我想过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不是忘记了你发过的誓,不过你现在来了,真好……”他叹息着,前面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瞬间消失无踪,“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这种绝不像正常情况的兴高采烈让韦伯有些疑惑,他虽然能够明白皇帝看到自己时可能会有的热情,但这也未免太热情洋溢了,与前面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他试图想要问清楚,但皇帝伸出手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默默带着他从另外一边走了出去,“我知道你的疑问,但那个地方可不是个能细说的好位置。”他带着韦伯下了楼,来到伊斯坎达尔曾到过的花园,“我得告诉你,”他捂着胸口喘息着,“我舅舅死了!”

这个消息韦伯在去年就已经听说,倒不怎么惊讶,但皇帝却不这么认为,“你没明白吗?我舅舅死了,凶手是我母亲!”

谋杀对于贵族而言是家常便饭,类似于韦伯这种因为父母去世而成功坐上大公宝座的可以说是非常稀少的例子。弑父、杀兄,这种新闻只要不闹的太大,最多只会变成领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在贵族和宫廷中,很多时间没有父子没有爱人甚至连朋友也没有,利益、交易和假笑才是政治永恒不变的配乐。

但这一次的情况并不一样,已经成为大公的王妃殿下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去杀死她的亲人,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这应该是再简单也没有的道理不是吗?更何况在他的印象中,那位先生应该始终是站在王妃殿下这边的不是吗?

“我看着他和我母亲喝酒、看着他紧紧抓住衣襟倒在椅子上、看着母亲冷静的让人来收拾尸体,因为流行病而去世,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不是吗?”皇帝说完这一通话,脸上的紧绷感这才略有些淡去,“力量和财富是我缺少的东西……”他下意识的朝韦伯这边看了一眼,“我们都没有这些,就因为没有这些所以在这个时候才必须更团结。”

时间真的让人变了很多,眼前这个只能称为孩子的皇帝在三年前绝对说不出这番话来,但现在韦伯甚至觉得他比自己还要成熟、思考的还要周到,“我愿遵从您的所有愿望,只是您与王妃之间……”单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他并不想看到皇帝与王妃关系的破裂,虽然他也一再感觉到这对母子的不对劲,但关于皇家的隐秘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是伊斯坎达尔当年珍而重之的提醒,而它也会一直指引着自己前进的方向。

“……她才不是我的母亲呢。”年幼的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怪异的笑容,却并没有就此再做过多的解释,只拉着韦伯开始问这三年来的变化,这种从极端仇恨到异常快乐的情绪变化让年轻的大公感到一丝慌乱,眼前这个人到底天真还是老练,这三年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变故。

他担忧的表情太过明显,皇帝在重复提问了两遍之后最终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她在现在可不敢动我,我可是她珍贵的货物,不卖个好价钱她会觉得亏本的。”他不屑一顾的撇撇嘴,“到巴比伦我会证明给这个世界看,我才是、只有我才是乌鲁克的皇帝。”

就在这一瞬间,韦伯感觉到了从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上七岁的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足可以和伊斯坎达尔、吉尔伽美什媲美的气场,那种只有自己能够是王的气场。年轻的大公高兴了一下,但马上忧虑更深,科多曼殿下、伊斯坎达尔、吉尔伽美什都有成为这个世界统治者的气量,但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势必会有征战杀戮,那两个人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但眼前这个还只是个孩子啊。

如果战争开始他该怎么办、如果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真心对他,而只是想借着这里做一个跳板追上他的对手那又该怎么办?

如果一开始就存在着欺骗,他将如何面对真实?而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良心。

这种可以预见的背叛最终成为了无法解答的谜题,被韦伯深深的埋藏在心底,他无法想象说真话会付出多可怕的代价,也不敢去深思到底是虚假的忠诚重要还是真心的信任重要。他希望用时间来抚平这一切,却也知道这只是愚蠢的逃避手段和没有用的借口,但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能力来解答这个问题。

在王妃的命令下,源源不断的物资通过水路朝巴比伦运送,在外界的强力干预下,骚乱已久的首都最终平静下来,没有人再会去考虑死去的人。在百姓眼里,他们不在意谁到底能坐在皇宫深处的那把椅子上,血统也好、能力也好统统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谁给他们安全、宁静和喜乐,谁就可以当王。

钱可以保证重建一个与以前一样的巴比伦、雇佣兵可以保证清除混乱还所有人一个安全。当这些条件统统满足的时候,科多曼殿下也就顺理成章的登上了王位,或者应该说是早就应该属于他的王位。

这一切看起来符合了所有人的愿望,但皇帝不满意。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成为监国、她怎么配成为监国?她需要监视什么?”他咬牙切齿的在房间里对韦伯抱怨,“所有的东西都需要她的过目,在她眼里,百姓的生活根本就不是生活,她关心的只有钱、钱和钱,只要能让她多买一份珠宝就是一条明智的法律。”他话音略微停顿了一下,语气一转又说道了另一个人身上,“还有,那个芬恩·麦克库尔,一个佣兵队队长也能登堂入室,真是岂有此理,我可以看到那个人眼里的野心。在我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他虽然低着头但视线依旧可以透过我看着那把椅子。”

韦伯没有回答,对于皇帝和王妃之间的矛盾,他无从插嘴,这点皇帝非常清楚也从未勉强过他做过多的评论。但芬恩·麦克库尔的情况就比较特殊,作为著名的雇佣兵团团长,他素来游走在这个世界最为混乱的敌法地方,为所有需要战争的人服务。他有野心、也有与之野心相称的实力,但这个世界并不是光有野心和实力就可以掌握的,他还需要一个平台、一个可以让他接近权力中心的平台。

而现在王妃无疑提供了一个最适合他出手的位置,而且还没有人可以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巴比伦需要军队,”年轻的大公在思考了一会之后,最终决定先安抚皇帝那脆弱的神经,“教会的爆炸让整个帝国少了一大半的领主,他们的突然离世造成了整个帝国的混乱,而这个混乱势必需要漫长的时间来一个个的整理。”兄弟之间会发生争执、叔侄之间会勾心斗角,哪怕是姐妹也可以在一瞬间反目成仇,权利的诱惑就是如此的巨大,没有人可以抵挡住站在最高处的诱惑,“我们需要人,无论是谁。”

“但也不能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皇帝大声喝道,却又马上觉得自己的口气实在是太过粗暴了,“抱歉我不是故意……”他垂下头显得有些灰心丧气,“我没想冲着你吼,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就是没有办法看着那个人用那种放肆的笑容站在我面前。”

这种感觉韦伯可以理解,但芬恩与其他人不一样,如果说对付王妃还能利用各种各样的小手段勉强架空她的权利,但同样的办法用在那个勇者身上就毫无用处。芬恩有手段、有眼光,贸然动手无异于打草惊蛇,而一旦惊动对方,手上没有军队的己方就只有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权力失衡只会导致秩序的崩溃,现在的乌鲁克已经无法承受再一次的崩盘。

“必须忍耐,”年轻的大公叹息着伸出手揉了揉皇帝的头,这个动作曾一度是伊斯坎达尔的习惯,而现在韦伯也用它来安抚情绪极端激动的皇帝,“我们只能等,等到足够强大、足够与他们对敌的时候。”他转过头看向窗外,在远处翠绿的草坪上,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走过。

迪卢木多·奥迪纳,费奥纳骑士团的副团长、第一骑士、芬恩的左右手。但对于韦伯来说,这个人并不止前面这些头衔,他更是魔法老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先生的恋人,虽然那两位先生之间的感情非常微妙,韦伯可以看到的总是魔法师先生的一反常态的大声咆哮,但他可以从端茶倒水、可以从各种各样的讥讽和嘲笑中感觉到这两个人关系的与众不同。

只是爱到底是什么?韦伯不是很能明白,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明白这个。他现在所关心的并不是这种一直在故事里出现的情节,而是这个国家的未来、皇帝的希望、和自己可以掌握的方向。而且现在和三年前不一样,迪卢木多是芬恩的左右手,从现在的情况看,他们极有可能会成为敌对的双方,而真正对上那个骑士,自己这里谁能够打败他?

韦伯现在总算是能够明白伊斯坎达尔口中所谓的雇佣军不可靠的真正含义,不确定是否能够胜利、胜利了以后是否可以真正排除他们、而当雇佣军的势力超过自己的时候又应该怎么办,种种情况当时没有想到,而现在却一一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依稀可以回忆起那位骑士手持双枪的飒爽英姿,在面对时钟塔最强魔法师的情况下依旧不落下风的强悍。

但虽然明知道这个人即将成为他的敌人,但韦伯依旧没有办法去考虑如果利用一些手段、做一些适当的阴谋。一方面是因为肯尼斯先生,他虽然是个嘴巴很坏的魔法师,但如果没有那位先生,自己可能早就死了;而另一方面是因为迪卢木多的人品。

他就如同传说中的骑士那样,崇尚着谦卑、牺牲、英勇、诚实和公正,对于这样的一个人用阴谋是一件让韦伯感到可耻的事情,“反正就等吧,”他转过头冲着皇帝笑了一下,“时间会告诉我们办法,反正……不会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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