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帝韦伯]玻璃舰队 43

与自己选择不出去的韦伯不同,肯尼斯·艾尔梅洛伊先生其实对这个地方充满了好奇。作为一个从小在首都长大的贵族,他和其他那些热爱为非作歹、作威作福的贵族们不同,反而对主星以外的地方充满了好奇,只是出于身份及各种各样的阻碍,这位先生唯一一次出行反而可以算是他生命的终点了,虽然所有人都试图安慰他事情并没有恶化到这一步,但基于对皇帝陛下本人的了解及自身形势的谨慎估计,他很清楚自己未必有命能够活着回去。

真有意思,明明早就已经废除了贵族制的存在,掌管国家的人却从来都不曾发生过变化,显然他不可能受到一个公正的审查——只要一想到法庭和军部那些令人厌恶的嘴脸,这位曾经最接近王位、被那些家伙百般讨好过的先生就忍不住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肯尼斯并不是那种毫无政治敏感度的人,事实上以他的身份若是对这些东西丝毫不懂恐怕早就死过十七八次了,但也因为他心里明白所以反而更加清楚自己能够平安回去的概率有多低。

皇帝陛下——金发的舰长回忆了一下,在那段极为漫长的没有子嗣的日子里,对方的确是曾经真心将他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只是一旦让那个家伙看到希望显然自己是可以被毫不犹豫舍弃掉的那一个。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雄心壮志,走遍天下这种曾一度被嘲笑为异想天开、无稽之谈的伟大宏愿好像终于到了可实现它的时候了,他按捺不住朝着宇宙星图看过去,那些黑色的斑点也许在自己人生的最后这段时间里会一个个亮起,填补完他那空洞又苍白且现在看来极为可笑的前半段人生。

若可以将这里作为他走出去的第一步的话其实应该是个非常完美的开始——从帝都来的年轻贵族和在通缉令上的逃犯们——当然仔细想想的话却应该是从帝都落荒而逃的落魄贵族和将通缉令视若无物、日子过得非常随心所欲的逃犯们,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些在一墙之隔努力修缮这整条飞艇的家伙们可能会有的窃窃私语,那些细碎的嘲弄声踩在空气中散开,如同这世上最可怕的毒药一样一点点沁入自己的肌肤、自己的心灵。

他脑子里混乱成了一团,走出去还是继续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故步自封,每一步对于他来说都显得是那样的艰难,直到有一个人推开门为止,“修理速度非常快,预计十个小时后就能顺利起航……”迪卢木多·奥迪纳先生露出了一个非常久违的微笑,他头上的伤势看起来在这里得到了稳妥的治疗,很难想像这个充斥着各种通缉犯的地方居然还会有手法如此高明的外科医生,当然并不是说卫宫医生的手法有什么问题,而是那位先生显然被奇奇怪怪的神父给缠上了,而一般情况下舰船上的其他人并不太愿意去招惹性情古怪、据说还身手不凡的言峰绮礼。

金发的指挥官先生刚准备仔细思考一下那位神父的身份,对面的先生却露出了一丝犹疑之色,光辉之貌下隐隐浮出了一丝踌躇,“有个事情……我想你得知道。”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新闻里在报道这次的事情。”如这位先生所料的那样,肯尼斯·艾尔梅洛伊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苍白,他绝望地朝中尉看了一眼,如丧考妣地跌坐在椅子上。

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人都不能接受的污名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盖在了自己身上,大逆不道也好、心怀叵测也好;高傲是心怀不轨的代名词、冷漠是别有用心的掩饰,文人的笔、政客的嘴,在一旦涉及到皇权交替的时候会达到惊人的统一,他甚至能够想象得出皇帝陛下拖着病体展现出了极为惊人、足以收获几十个最佳表演奖的演技来表达自己的痛心疾首。

“不,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年轻的战士仿佛终于镇定下来似的认真说道,“是地下电视台在说……您不会以为在这个贼窝里会有谁看官方电视吧?”这位并不太擅长叙述的先生在发现自己的确无法将新闻报告里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转述出来之后最终忍不住伸出手将兀自懵懂的舰长先生拖出了属于他自己的那片狭小天地,在无视了所有或是试探或是审视的目光后毫不犹豫地朝向食堂走去。

而在那里、在屏幕上,一场激烈的演说正在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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